香文化与中医
在周代及春秋战国时期,先贤将香气视为高尚与美好的象征。《尚书》中记载:“至治馨香,感于神明”,而《孔子家语·六本》亦云:“入芝兰之室,久而不闻其香”。那时,香疗之术渐受重视,成为日常礼仪的一部分。
《礼记·内则》记载:“男女未冠笄之际,鸡鸣即起,盥洗漱口,梳理发髻,佩戴饰物,香囊随身。”此容臭,即后世所称香囊、荷包。再看《大戴礼·夏小正》中“五月蓄兰,沐浴兰汤”的习俗。可见,当时佩戴香囊、沐浴兰汤、互赠香品已成为一种风尚。
香疗法的运用在《山海经》中亦有所记载,诸如“薰草,叶似麻茎方形,花赤实黑,香若蘼芜,佩戴可疗皮肤病”,又云“迷谷,形似谷纹黑,花光四射,佩戴可免迷失”。据此,佩戴薰草香气似蘼芜,可疗皮肤病;佩戴迷谷,则能使人神清气爽,不致迷失。
屈原《离骚》描绘了古人披挂江离芷草,佩戴秋兰,采集木兰宿莽;搜集申椒菌桂,不只珍视蕙草茝;种植兰蕙,培育留夷揭车。九歌中亦述及兰蕙入肴,桂椒酿酒,兰芷制汤,桂木为栋,木兰为椽,辛夷白芷饰楣。香药种植与香疗习俗,当时已蔚然成风。
秦汉之际,封建秩序得以稳固,华夏版图实现大一统,科学文化及生产力迅猛进步,民众生活水平显著提升。尤其是汉使张骞开辟西域,丝绸之路的贯通,催生了前所未有的中外文化交流盛况。彼时,印度、阿拉伯及欧洲等地香料纷纷传入,极大地丰富了我国香药及香疗技艺。
昔日,香料成为丝绸之路贸易的瑰宝。汉制《汉官曲制》记载,“尚书郎手握香兰,疾步丹墀”;“口含鸡舌香,伏案奏事”(见蔡质《汉官仪》)。《香谱》中提及:“金日磾侍奉,为求衣饰香洁,特制香带,武帝甚悦”。博山香炉初制,风行一时。宫中熏香、佩香、浴香,成为日常。
《赵飞燕外传》中提及赵飞燕沐浴于五蕴七香汤。《太平御览》收录东汉秦嘉致徐淑书,言及“选四种佳香,各一斤,以除污秽”;“今赠麝香一斤,以驱邪气”。正如司马迁在《史记·礼书》中所言:“稻梁五味以养口,椒兰芬茝以养鼻。”
自魏晋时期起,香疗被视为尊贵之选,香药因而更显珍贵。魏武帝曹操亦对香药情有独钟,曾下令:“若房屋不洁,当焚枫胶与蕙草”。彼时,迷迭香自大秦传入我国,宫中移植于庭院,魏文帝曹丕与陈王曹植,亦曾为其赋诗。
《肘后备急方》中首次收录了香身、香脂、涂发香泽及薰衣香等香疗秘方。北魏时期,贾思勰在《齐民要术》中详述了香粉的制作技艺:“香粉之制,丁香气最胜,置之粉合,自生芬芳。”南朝范晔所著《和香方》堪称香疗方法之集大成者。
隋唐盛世,宫廷内外,王公贵族与民间百姓,香疗之风盛行。宫室弥漫薰香,香袋随身,衣物染香,沐浴香汤,妆饰香膏,品香茶等,香疗方法繁多。腊日之际,君王赐臣香药、香脂等香疗佳品。孙思邈《千金要方》与《千金翼方》收录众多香疗秘法。他言:“面脂手膏,衣香澡豆,贵胜仕人,皆需之”。唐代香疗法应用之广,可见一斑。
宋代,香疗之术臻于鼎盛。得益于中药成药的广泛流传,香疗法的普及,加之佛教、道教的盛行,焚香敬佛、祀神之习蔚然成风,香药用量显著攀升。诸如苏合香丸、安息香丸、丁香丸、鸡舌香丸,沉香降气汤、龙脑饮子等,品种繁多,不胜枚举。
康熙年间,陈梦雷编纂的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及张玉书所著《佩文韵府》均收录了香疗篇章。在《慈禧光绪医方选议》中,收录了慈禧、光绪御用的香发、香皂、香皂、香浴及香丸等多种香疗方剂,可见清宫内香氛弥漫。
《周易·文言》云:“与天地同德,与日月同律,与四时同序,与鬼神同吉凶,先天而弗违,后天而奉时。”合香,古香道之极致,盛于唐宋,今几近绝迹。此香,由百炼名贵香材精炼而成,原材本身即为珍贵药材,调五脏、养气血。
卓越的合香,其奇妙之处远超常人所能体验,非亲身经历难以置信。古语有云,佳香如灵丹,能助人祛病疗疾,启迪智慧,悟道成真,绝非虚谈。